SYLVIA9248

他唤着吴王自楼台坠落

鹿女

是一个韦陆,我放飞了,献给 @云间孤客 ,属于正文写不出来先摸个很雷的番外,预警

(鹿女的故事建议搞九娘的可以百度一下,代的我欲仙欲死)


这是陆贽来到忠州的第几年呢?他已经记不得了。左降官不需要记得贬谪的年份,就像后宫的妃嫔总是怀念昔日流水的恩宠但不可能等到君王回心转意一样,他们反正也量移不回去。陆贽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那个在长安的大明宫里,在李怀光的军营里侃侃而谈的学士已经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他总是在抄药方,也学着给自己看病,他熬好一碗药,喝下去,躺上床,闭起眼。

 

西川的节度使在一次出猎中捕获到了一只小鹿。随即把它养在了后园里。小鹿的左边是南诏贡上的孔雀,除了珍奇就没有其他令人惊奇的地方。但小鹿的右边是一只据说象征着圣人身体的鹦鹉——也许真的像圣人,金銮殿上“擅长”辩论的那位。

 

来的第一天,小鹿已经知道了西川节度使的一切情况,可能比赞普了解的情报还多些。包括他的家庭,差点决裂的岳父,不知道哪来的转世情人,打得火热的女校书,和——传说中每月购药送礼物的青梅竹马。鹦鹉叽叽喳喳,绕着小鹿扑棱扑棱乱飞,飞了一会累了,在鹿角上停下来,然后继续叽叽喳喳——

“我听说,这里曾经养过很多鹿,肥的被送去京城供皇帝喝血治阳痿了,瘦的,全被节度副使吞了。”

 

它用喙戳戳鹿角上的绒毛:“你觉得,你够刘辟吃几天呀?”

 

此时节度使厌倦了面前的清歌,但是皇帝没有,所以他要继续陪皇帝玩这个无聊的游戏。消息传来,皇帝对淮西的战争又失败了,而且这一次,没有一个翰林学士能再帮他写一封罪己诏,令那些骡子也跟着落泪。所以,这不是势必的么,一个西南小国,感知圣人的恩德,千里迢迢,献上乐曲,歌颂圣人的光辉,都能洒去凤翔开外的土地。

 

而他是始作俑者,因为连乐曲都是他编的。

“就算,就算这次我能把陆九换出来替代我,想必也是要挨好一顿骂的。”南康郡王百无聊赖地想。于是韦皋决定去看他那浩大的造像。

 

他一个人纵马出了成都城门,佛像铸在江边上的悬崖处,微微垂目,似笑非笑,因着是沿袭开元年间的工程,佛的装束还是玄宗朝的旧样。唯独两边山石上,被他花重金请人描绘了各种佛经故事,用的又是域外的青金,在阳光下微微闪着,令石头上刻的城头的鹿女也活了一般。

 

呀,鹿真的活了。节度使看着那只鹿向他跑来,他的弓箭很准,但不知为何还是不忍心,手下微微一偏,箭就从鹿的颈边擦过,带起一道血痕。那只鹿本来似乎就有伤,倒在树林里,又突然不见了。

 

节度使下马走过去,在草丛间,他看到一点绿色的衣服碎片,再往丛林深处走,就看到一双眼睛。韦皋读过无数精怪的故事,自己也有过因缘,可还是被蛊惑了。那只鹿看到他特别激动,张嘴却说不出话,只是把脖颈递向他。他去亲吻鹿的血痕,自然地,也被鹿血刺激到了。鹿像献祭一般展示出柔软的肚腹,韦皋沿着脊背去抚摸它身上的短毛,然后俯下身。

 

日光和佛光透过林叶照进来,小鹿已经软成了一滩泥,韦皋凑到它耳边,轻轻舔了舔,又给它念:“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小鹿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它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动了动。

它叫:“哥哥。”

 

鹦鹉在笼子里扑腾的声音把节度使唤醒。

曲终王子启圣人,臣父愿为唐外臣。

左右欢呼何翕习,至尊德广之所及。

好像,真的是一个盛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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